「百合」《许我欢喜》
以下仅用姓氏许代表主人公
高中会考的时候,我和几个同学挤在一个阴凉处,拿着速记小本却聊着天儿。临近考试在候场区根本看不进去,多拿一篇复习资料就多一分安心。
我又一次遇到了许。
她在人群中推着山地自行车,一眼就能瞧见。
许招人喜爱,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认为。
旁边的女生悄悄指给我们看,兴奋地语调上扬道:“我在操场上见到过这个小姐姐。咱们不是要测三步上篮,我练习完的时候刚好碰到她和她的几个朋友。她问我这个篮球框还用吗,因为当时其他框儿都被男生占了,刚好我不用了就让给她们了,她特别温柔地和我说谢谢。没想到人长得好看,说话声音也这么好听。”
我竖着耳朵,不发一言,拿着复习材料的手攥紧了些。
我的月亮被发现了呢。
嘴巴里似乎被塞进了一大口柠檬,只有酸没有甜,汁液慢慢流进心脏的缝隙。其实月亮谁都可以抬头望到,只不过这份心情没有办法与同伴畅谈分享罢了,甚至更想揣进口袋里,藏进手心。
等到夜深人静之际,路灯都开始打瞌睡,才敢摸索着展开五指,淡淡的光,映在脸上,偷笑。
好羡慕能和许说上话,我也想听听她嗓音里的温柔。我的耳蜗一定自动会把她这一句半句的话刻成唱片,然后念起她的时候,再一遍一遍循环播放,直到酸涩的难过感烟消云散。
会有这样的机会吗?我怎敢触碰月亮。
我前桌忽然发话,她转来我们班之前和许恰好是一个文科班的,也是从她那里我知道了许的姓名,人与名着实般配。
许特别好。我前桌总结道。
我偏头大胆说了句,好想认识她。
可以啊,我有她的QQ,考完试回去就给你抄在纸条上。我前桌慷慨道。我摆摆手,憨憨一笑,欲掩盖我的心跳声。
砰砰砰。
真的可以吗。
后来我果然在笔袋里翻出了一张折好的纸条,我放回去,拉上拉链。下课后又打开确认了一遍它的存在,手指摩挲起那一串代表许的号码。
当时的我并没有持有手机的自由,我打开台式电脑,和正在炒菜的妈妈说了一句需要上网查下资料。
每敲一个数字键,我的手指就会微微抖一下。
请求添加好友的界面里显示许的头像,是一个金发碧眼正在抽烟的妩媚女人。
是卡罗尔,我看过这个电影。
她设置了一个问题。
你是谁?
我盯着这个问题,苦思冥想,我算是她的谁呢。
陌生人?校友?你朋友的朋友?
最后,我写下的回答傻得幼稚:我是你的小迷妹。
头脑发热的我点击发送请求。
然而下一秒就泄了气,万一许不同意呢?
明明就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,在不同的班级,学科也不一样,所在的教学楼也不是同一栋。
仅仅凭我的私欲妄念就能改变轨迹的可能性简直渺茫,就像一粒米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汪洋大海,无关痛痒。
聊天框突然出现,此时的我完全大脑当机。
许发来了第一句问候:“你好!”
我辨认着键盘上的字母,慌乱地不知道该如何拼凑一句完整的礼貌回答。
我说:“你好呀。”
你与许成为好友并互发消息获得小幸运。
我默念着这句话,重复道幸运。
那粒米真的很幸运,海接住了她,浪涛便是回音。